原则(Principles)
通过市场交易赚钱是很困难的。对此,才华横溢的交易者和投资家伯纳德·巴鲁克形象地说道:“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放弃一切其他东西,像医科学生研究解剖一样仔细地研究市场的整个历史和背景,并研究所有主要上市公司——如果你能做到上述的一切,同时你还拥有赌博者的镇定、洞察者的第六感和狮子的勇气,你才有可能抓住一丝机会。”
我学到了一种很好的恐惧犯错的意识,这把我的思维定式从认为“我是对的”变成了问自己“我怎么知道我是对的”。我清楚地看到,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方式是找到其他的独立思考者,他们与我肩负共同的使命,但对问题的看法与我不同。通过以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辩论方式与他们交流,我就能理解他们的推理,并让他们对我的推理进行压力测试。我们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降低自己犯错的可能性。
我发现,想要追求卓越,你就必须挑战自己的极限,而挑战自己的极限可能会使你一蹶不振,这将造成很大的痛苦。你会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但这不一定是失败,除非你自己放弃。信不信由你,但之后你的痛苦将会逐渐消散,你在未来将会迎来很多其他机会,尽管当时的你也许看不清这些机会。你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总结这些失败提供的教训,学会谦逊和极度开明的心态,从而增加你成功的概率,然后继续挑战自己的极限。
那段时间我经常引用一句话:“靠水晶球谋生的人注定要吃碎在地上的玻璃。”1979—1982年,我已经吃了足够多的碎玻璃,也懂得了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预知未来,而是知道在每一个时间点上如何针对可获得的信息做出合理的回应。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必须拥有大量的经济和市场数据,以便进行分析——而我当时确实拥有这些数据。
我相信,想要改进你的决策,你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之一,是深入思考你的决策原则,同时以文字和计算机算法的形式把这些原则写下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进行返回测试,并以实时的方式,在用你的头脑进行决策的同时运用这些原则。
和我关系密切的人理解我,不讨厌我,有时甚至喜欢我,而那些与我联系不太密切的人被我的直率冒犯。很明显,我需要加深对别人的理解,别人也需要加深对我的理解。之后我意识到,在人际关系中,人们应当把各自的相处原则说得极为清楚,这至关重要。
回头来看,我不能说在我们经历的任何阶段,挑战的困难程度有过变化。它们只是性质不同。例如,当我一个人时,我的挑战是几乎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当我学到更多东西、赚到足够的钱聘请其他人时,我的挑战是管理他们。类似地,与市场和经济波动博弈的挑战也是不断变化的。我原来没想到但现在很清楚的是,尽管一个人会越做越好,但如果他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难度并不会降低,比如一个奥运会选手会发现,他面对的运动难度和一个新手面对的一样大。
我不只是对乔布斯及其原则感兴趣,我希望知道所有塑造者的品质和原则,以便更好地理解他们之间的共性与差异,总结出一个标准的塑造者的典型样貌。我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理解一切,例如,我曾对历史上的经济衰退进行过详尽的研究,从而可以对典型的经济衰退进行不受时间局限的描绘,进而理解不同经济衰退之间的差异。我用这种方式对待所有的经济与市场变化,并倾向于将其适用于几乎一切事物,因为它有助于我理解事物的运行方式。所以我尝试用这种方式理解塑造者也是合理的。
但接着我取得了一次突破,缘起是我发现我们在做出管理决策方面面临的挑战在投资决策方面并不存在。我发现,利用大数据分析工具以及其他算法,计算机能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有效地把人和成果联系起来,就像计算机能够帮助我们认清市场一样。计算机系统也没有需要克服的个性偏见和情绪障碍,所以计算机得出的由数据驱动的结论不会让分析对象觉得受到冒犯。事实上他们可以考察这些数据和算法,自己做出评价,愿意时也可以提出修改建议。我们就像是科学家,努力开发测试方式和算法,对自身进行客观分析。
他双眼充血,但思维很敏锐,耐心而坦率地回答了我提出的所有难以回答的问题,并就西班牙应当如何改革以应对问题分享了他的想法。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面对相当多的反对,他和西班牙政府一直在推进这些有争议的改革措施。他一直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赞誉,但他不在乎,因为看到他创造的结果,他就满足了。在我看来,这正是英雄所为。
这促使我制作了一段30分钟的视频——“经济机器是如何运行的”,并在2013年发布。除了解释经济运行机制外,它还提供了一个模板,帮助人们评估本国经济状况,并指导他们在危机期间应该怎么做,应该有什么样的预期。这段视频产生的效果远远超出我的预想,8种语言版本的观看人数超过了500万。许多决策者私下告诉我,视频也有助于他们自己对经济的理解、处理与选民的关系,以及找到更好的前进道路。我对此感到很满足。
尽管如此,我还是尊重大多数与我打交道的决策者,并为他们的糟糕处境感到遗憾。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很有原则感的人,但被迫在不讲原则的环境中工作。即使在最好的环境中,决策者的工作也是充满挑战的,而在危机期间,他们几乎不可能合理决策。政治是可怕的,而媒体的扭曲甚至公然的假新闻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遇到的很多决策者,如德拉吉、德·金多斯、朔伊布勒、伯南克、盖特纳和萨默斯等,都是真正的英雄,因为他们把他人以及承担的使命置于自我之上。但不幸的是,大多数决策者在踏入职业生涯时是理想主义者,离开时已经幻灭。
我送给王岐山一本约瑟夫·坎贝尔的伟大著作《千面英雄》,因为他是一位典型的英雄,我想这本书也许对他有用。我还送给他另外两本书,一本是威尔·杜兰特和他妻子艾丽尔合写的《历史的教训》,这本104页的书提炼了贯穿历史的主要力量;另一本是富有洞察力的理查德·道金斯写的《基因之河》,它解释了进化的机制。王岐山送给我一本格奥尔基·普列汉诺夫的经典著作《论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这几本书都展示了,同样的事情是如何在历史上反复发生的。
积累了更多经验以后,我开始把每次遭遇视为“类似情境的重现”,我能以更平静、更严谨的方式应对,就像一位生物学家在丛林里遇到一只可怕的动物时一样:首先确定它的种属,利用已有的知识预测它的行为,然后合理地做出反应。当我面对遇到过的某类情况时,我就利用在此前类似经历中总结的原则。但当我遇到从未见过的事情时,我会大吃一惊。在研究所有这些痛苦的首次体验时,我意识到,尽管我没经历过这些事,但其中的大多数都有其他人在其他时间、其他地方经历过。这一认识让我对历史抱有一种健康的尊重感,渴望对现实的机理形成普遍性的理解,并希望总结出永恒、普适的应对问题的原则。
拥有更多东西所产生的边际收益会很快下降。事实上,得到适量的东西比得到太多的东西更好,因为后者会伴随着沉重的负担。身处顶层会给你更大的选择空间,但也对你提出了更多要求。综合判断下,成为名人也许不如默默无闻。尽管一个人可以给其他人带来很多有益影响,但相对来看,这种影响又可以小到忽略不计。由于上述种种原因,我不能说一种充满成就的紧张人生就一定比充满享受的轻松人生更好,但是我敢说,坚强比软弱好,而拼搏让人坚强。性格使然,我不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我无法告诉你什么样的生活对你而言是最好的。你需要自己选择。我看到的情况是,发现自己的性格,过与性格相适应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人在尝试理解任何东西(经济、市场、天气等)时,都可以从两种视角出发:1.自上而下:努力找到这些东西背后的唯一驱动法则或规律。例如,在理解市场时,人可以研究影响所有经济和市场的普适法则,如供求关系;在理解物种时,人可以集中了解基因密码是如何对所有物种发生作用的。2.自下而上:研究每种具体情况及其背后的法则或规律,例如,小麦市场独特的法则或规律,或者使鸭子区别于其他物种的基因序列。
进化是出于本能的,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感觉到内心深处的这种动力,也就是说,我们本能地希望把事情做得更好,本能地创造和改进技术以帮助自己。历史表明所有物种都将或者灭绝或者进化成别的物种,只是我们寿命有限,不容易看到这一点。但我们确实知道,我们所说的人类,只不过是约20万年前基因进化成一种新形式带来的结果,而且人类肯定或者灭绝,或者进化到更高级的状态。我个人相信,在人造技术的帮助下,人类很可能将要开始加速进化,这些技术能够分析大量数据,以比人类更快更好的方式“思考”。我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个世纪,人类才能进化成一种更高级的物种,比现在的人更接近于无所不知——如果人类没有自我毁灭的话。
自然的一个奇妙之处是,自然中充满了个体生物,各自以符合自身利益的方式行动,不理解也不引导整体的变化,但它们构成了一个美妙运转且不断进化的整体系统。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觉得这是因为进化创造了:(a)促使个体追求自身利益、最终使整体进步的激励和互动机制;(b)自然选择过程;(c)快速的试验和适应。
至少有三种学习能促进进化:以记忆为基础的学习(有意识地储存不断出现的信息,以便以后可以记起来);潜意识的学习(从未进入意识的、我们从经验中习得的知识,但也会影响我们的决策);与人类思考无关的“学习”,例如记录物种适应进程的基因的进化。我曾以为以记忆为基础的有意识的学习是最有力的,但我后来明白,试验和适应能带来更快的进步。想要明白自然是如何不依靠思考而改进的,只需看看(能思考的)人类与(连大脑都没有的)病毒斗智斗勇的过程。病毒就像是聪明的国际象棋对手。病毒飞快地进化(通过将不同种类病毒的遗传物质结合在一起),让全球卫生共同体里最聪明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不断思索对付病毒的新办法。
当我开始从理解现实规律的视角看待现实,而不是认为现实不对时,我发现几乎所有起初看起来“不好”的东西,如雨天、缺点甚至死亡,都是由于我对于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持有先入为主之见。我逐渐意识到,我产生这些最初的反应,是因为我没有把事物放到大背景下看待,即现实的构造是让整体实现最优,而不是尽力实现我的愿望。
自然的一项根本法则是,为了赢得力量,人必须努力突破极限,而这是痛苦的。正像卡尔·荣格所说,“人需要困难,这对健康来说是必需的”。但多数人本能地躲避痛苦。不论是锻炼身体还是历练头脑,人都会躲避痛苦,如举重的痛苦,如沮丧、思想挣扎、尴尬、耻辱的痛苦。当人面对自身存在缺陷这个严酷现实时,这一点就体现得更明显了。
在我的生活里,我想给他人尤其是我爱的人最好的东西是,应对现实以实现愿望的能力。为了实现增强他们能力的目标,我经常会否定他们的“愿望”,因为这样做将给予他们拼搏的机会,以便他们增强自己的力量,依靠自己实现愿望。这在情感上会让人难以接受,尽管他们在理智上明白,他们需要通过困难体验增强能力,如果我只是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就会削弱他们,最终导致他们需要更多的帮助。[
面对自身缺点,你有4种选择:1.你可以否认缺点(这是大多数人的做法)。2.你可以承认缺点并应对缺点,努力把缺点转化为优势(能不能成功取决于你的自我改变能力)。3.你可以承认缺点并找到绕过缺点的方法。4.或者,你可以改变你的目标。
我们来看看当有人和你意见不同并要求你解释你的想法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因为你的大脑构造让你把这样的做法视为攻击,所以你会变得愤怒,尽管你更合理的反应应该是对另一方的观点产生兴趣,尤其是当这些观点明智的时候。当你试图解释自己的愤怒行为时,这些解释令人无法理解。这是因为,在你愤怒时,是较低层次的你在通过较高层次的你说话,深植于你内心的各种隐蔽动因在控制你,导致你无法理性地解释“你”的行为。
连最聪颖的人通常也会表现出这样的行为,这很令人遗憾。要有效行事,你就绝不能允许“想要自己正确”的需求压倒“找出真相”的需求。如果你对自己掌握的知识和擅长的事情过于自豪,你学到的东西就会变少,决策质量就会变低,也将难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
如果你跟大多数人一样,那么你就不会明白其他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善于探求其他人的想法,因为你一心只想着告诉对方自己认为正确的想法。换句话说,你是一个头脑封闭的人,有太多先入之见。头脑封闭的代价极为高昂:当其他人向你展示各种美妙的可能性和可怕的威胁时,你会视而不见;当其他人提出可能是建设性甚至能救命的批评时,你也不能领会。
搞清楚你是在争论还是在试图理解一个问题,并根据你和对方的可信度,想想哪种做法最合理。如果双方水平相当,争论就是合理的;如果一方在这方面明确比另一方更有知识,就应该让一方做老师,另一方做学生去请教。要做好这一点,你必须理解“可信度”这一概念。我定义的“可信”的人有两个特征:曾反复地在相关领域成功找到答案(至少成功过三次,拥有过硬履历);在被问责的情况下能对自己的观点做出很好的解释。
要做好这一点,你的沟通方式应该要让对方觉得,你只是在试图理解。你应该提问而不是做出陈述,以平心静气的方式进行讨论,并鼓励对方也这么做。记住,你不是在争论,而是在开放地探求事实。你要保持理性,并期待对方也保持理性。如果你冷静,平等对待对方,尊重对方,效果就会好得多。练习可以让你更擅长这么做。
一些人担心这样做太费时间。通过了解分歧来解决问题确实颇费时间,但你把时间花在这上面才叫物有所值。关键是你要对花时间干什么、和谁花这时间进行排序。很多人都会和你产生分歧,但你不应该考虑所有人的观点。跟任何人都头脑开放不一定有好处,你应该花时间和你能找到的最可信的人探讨观点。
专家也会犯错误。我的观点很简单:保持头脑极度开放,和聪明人一起审视问题,这样做是有好处的。假如我没有努力征求其他意见的话,我的生活就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我想说的是,以开放心态与可信的人一起审视问题,你将大幅提升做出正确决策的概率。
我经常练习“超验冥想”,并相信这让我变得更加头脑开放,能从更高的层面看问题,镇定自若,富有创造力。冥想能让人看到慢节奏的画面,所以即使面对混乱,我也能保持平静,就像一场街头斗殴中的忍者一样。我不是说必须通过冥想才能形成这种思维,只是分享我和许多人的体验,并建议你认真考虑尝试冥想。
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一项雄心勃勃的研究计划,试图对债券市场形成系统化的全球性理解。鲍勃·普林斯负责这件事,尽管我们在理念上都明白要做什么,该计划就是无法推进,实现预定结果。我们曾和鲍勃的团队开会,明确目标与实现途径,但在具体落实方面,他们毫无进展。问题在于,理念型的人大略地设想出要做什么,并希望细节型的人自己找到办法,当后者找不到办法时,前者就觉得后者毫无想象力,而后者觉得前者自己都没搞清楚。更糟糕的是,双方都不自知,都觉得对方和自己的思维方式是一样的。简言之,两方相争,我们陷入僵局,而所有人都觉得是别人的错,觉得对方盲目、顽固,或者只是愚蠢。
一旦我明白问题是生理因素,我看许多事情就更清晰了。我过去经常对别人的决策感到愤怒和沮丧,但我逐渐明白,他们并不是有意识地采取这种看起来低效率的做法,只不过是依据自己看到的情况来做事,而那是由他们大脑的运行方式决定的。我还意识到,不光我觉得他们离谱,他们也觉得我离谱。唯一理性的相处方式是相互理解,从更高的层面看待我们自身,以便客观地理解事物。这么做不仅使我们的分歧变得不那么令人沮丧,还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各自的效率。
这一“所有脊椎动物共有的脑”的进化是自下而上进行的,也就是说,较低的区域是进化意义上最古老的,顶层区域是最新的。脑干控制着维系各种生物生命的潜意识过程,包括心跳、呼吸、神经系统,以及应激程度和机敏程度。脑干上面的小脑负责让肌肉对感觉做出反应,从而控制肢体的运动。再上面是大脑,包括基底核(控制习惯)、边缘系统的其他部分(控制情绪反应和一些动作)、大脑皮层(产生记忆、思想和意识)。大脑皮层最新和最发达的部分,即看起来像一堆肠子的脑灰质褶皱,称为新皮层,人的学习、计划、想象等更高级的思想就从这里产生。正是因为有新皮层,所以人类的脑灰质比例显著高于其他物种。
许多人只看到意识而不知道将其与潜意识连接的好处。他们认为,想出更多东西的方式是不断往意识里塞东西,让它更勤奋地工作,但这样做往往适得其反。尽管看起来有些违反直觉,但清理你的头脑可能是取得进展的最佳途径。
要知道最常发生的斗争是情绪和思考的斗争。情绪和理性思考之间的斗争是最大的斗争。情绪主要是由潜意识性的杏仁核控制的,而理性思考主要是由意识性的前额皮层控制的。如果你能理解这些斗争是如何发生的,你就能理解为什么说把你潜意识产生的东西和意识产生的东西相调和是非常重要的。
大多数人通常从一边大脑得到更多指令,并难以理解和他们不同的人。我们的经验显示,左脑思维者倾向于觉得右脑思维者“古怪”“玄虚”,而右脑思维者倾向于觉得左脑思维者“死板”“狭隘”。我发现,如果人们知道自己和其他人的倾向,并认识到两种思维方式都可贵,并相应地分配工作,就会产生很好的结果。
这并不意味着大脑具有无限的灵活性。如果你有某种思维偏好,你也许能训练自己换一种思维方式,并发现经过练习,难度会降低,但是你彻底改变潜在偏好的可能性很小。同样,你也许能训练自己的创造力,但如果你天生创造力不强,你在这方面就可能存在天花板。现实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应当接受现实,并学习如何应对现实。我们可以利用一些应对技巧,例如,经常忘记时间的有创造力、缺乏条理的人,可以养成使用警钟的习惯;不善于某种思维方式的人,可以训练自己依靠更擅长者的思维方式。改变的最好方法是做心理练习。和体育锻炼一样,这也会痛苦,但如果你利用前文提到的“习惯回路”,给练习以回报,“重装”你的大脑,让它喜欢上学习和有益的改变,痛苦就会消失。
一些人关注日常任务,另一些人关注目标及其实现途径。我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差异与直觉型和感知型之间的差异很像。关注目标、“设想”能力最强的人能看到逐渐变化的大局,也更有可能做出有意义的改变,预估未来的事件。这些目标导向的人能从日常任务中跳出来,思考未来做什么、怎么做。他们最适合创造新东西(新组织、新计划等),管理频繁变化的组织。因为视野宽阔、通观全局,所以他们通常会成为最能勾画未来蓝图的领导者。而关注日常任务的人更善于管理没什么变化、按部就班的事务。任务导向的人倾向于参照已经存在的东西,做出渐进的改变。他们不会快速地偏离现状,在突发情况面前更可能措手不及。另一方面,他们通常非常可靠。尽管看起来他们的关注点比宏观思考者狭隘,但他们的角色同样重要。假如我不与善于处理细节的人合作,我肯定出不了这本书,也实现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很多数据显示人际关系是最好的回报,是人的健康、快乐最重要的决定因素。如哈佛大学历时75年的“格兰特与格鲁克研究”(研究对象是来自不同社会经济背景的成年男性)主管罗伯特·瓦尔丁格所说:“你可以拥有用不尽的财富、成功的事业、健康的身体,但如果没有充满爱的人际关系,你就不会快乐……美好生活的基础是良好的人际关系。”
a.你能做的最重要的决定之一是决定问谁。确保他们是可信的人,对情况的了解全面。无论你想理解什么,找到负责这方面的人,问他们。请教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不如找不到答案。b.不要听到什么信什么。观点很廉价,几乎所有人都愿意和你分享观点。许多人会把观点表述为事实。你要区分观点和事实。c.所有东西都是放在眼前看更大。在生活的所有方面,正在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很大,回头来看则不然。所以你应该跳出去以看到全局,有时候可以过一段时间再做决定。d.不要夸大新东西的好处。例如,在选择看什么电影、读什么书时,你倾向于时间证明的经典还是最新的轰动性作品?在我看来,选择最好而不是最新是更聪明的做法。e.不要过度分析细节。一个“点”只是来自一个时刻的一条数据,你综合分析的时候始终要看到大局。就像你需要区分大小、特定事件与总体规律一样,你也需要知道从每一个“点”能得到多少知识,而不是高估其重要性。
注意不要依赖其他任何东西。不幸的是,心理学家进行的大量测试表明,多数人在多数时间里受到较低层次大脑的控制,这导致劣质决策,而他们还不自知。如卡尔·荣格所说:“除非你意识到你的潜意识,否则潜意识将主导你的人生,而你将其称为命运。”更重要的是,当多个群体合作时,决策应当基于证据、符合逻辑,否则决策程序将不可避免地被最强大而不是最明智的成员主宰,这不仅不公平而且质量较低。成功的组织都有组织文化,确保基于证据的决策是常规而非例外。
c.最好的选择是好处多于坏处的选择,不是毫无坏处的选择。看看有些人,发现一点问题就反对某件事,而不合理权衡所有的优缺点。这样的人通常不善于决策。
b.你很可能没有时间处理不重要的事,那最好将它留着,以免自己没有时间处理重要的事。我经常听到人们说:“现在做点这个或那个不好吗?”这时他们很可能要分心了,不能集中在重要得多、需要做好的事情上。
使用原则既能简化也能改善你的决策。尽管读到现在你也许觉得这显而易见,但值得反复重申的是,要明白几乎所有“眼前的情况”都是“类似情境的再现”,要识别“类似情境”是什么,然后应用经深思熟虑得出的原则来应对。通过这么做,你必须做出的决策的数量将大大减少(我估计约减少为十万分之一),你的决策质量将大大提升。把这做好的诀窍是:(1)让你的思维慢下来,以注意到你正在引用的决策标准。(2)把这个标准作为一项原则写下来。(3)当结果出现时,评估结果,思考标准,并在下一个“类似情境”出现之前改进标准。
把你的原则转换成算法,让计算机和你一起决策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你将把自己的决策能力提高到一个全新的水平。通过这么做,很多时候,你将能检验原则在应用于过去的情况和各种不同的情况时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能帮助你改进原则。而且这么做肯定能让你对问题有飞跃式的深入理解。这还能将情绪因素从决策中去除。就像文字一样,算法也能描述你的计划,只是用计算机能理解的语言记录而已。如果你不会使用这种语言,你就应该学会,或者找一个能为你翻译的帮手。你的子女和伙伴必须学会使用这种语言,因为它可能很快会成为全世界最重要的语言。和计算机中的另一个你形成合作关系,你们相互从对方身上学习,各展所长,决策效率会比你单打独斗时高得多。你还可以通过计算机加入很棒的集体决策之中,这比个体决策有效得多,且能推动人类的进化。
在我创立桥水之初,如果你问我目标是什么,我当时会说是为了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愉快地工作。工作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跟我喜欢且尊敬的人在一起,玩得有激情,玩得开心。当时,我跟一位橄榄球球友一道,合伙在我的公寓设立了桥水,他一点市场经验都没有,我们雇了一个朋友做助手。那时我还想不到管理上的问题。在我看来,管理是那些身着灰西装、手持幻灯片的家伙所做的事情。我从未想过要去管理,更不用说制定工作和管理的原则了。
为了成就伟大事业,对不应妥协的事情就必须坚持立场、寸步不让。然而,现实中我发现人们总是在妥协,通常是为了避免让他人或自己难堪,这种做法不仅落伍,而且会适得其反。把感觉舒服置于获得成功之前,会对所有人产生不良后果。对于与我共事的人,我爱他们,也会强力推动他们做到最好,我希望他们对待我亦是如此。
我知道,如果工作中做不到全面的实事求是和公开透明,就会导致公司里面的人被分割为两个层级,即信息灵通的掌权者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因此我让实事求是和公开透明都达到极限。对我来说,在公司里无处不在的创意择优=极度求真+极度透明+可信度加权的决策。
对我来说,如果为了避免员工担忧其生计而不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好比让你的孩子长大成人后还继续相信世上有牙仙女和圣诞老人一样。尽管隐藏事实也许让人在短期内更开心,但从长远看来无法让他们变得更聪明、更令人信赖。只有让人们知道可以信赖我们所说的每句话,这才是真正的资产。正因如此,我相信,直截了当说明事实几乎总是更好的做法,不管是在你尚未知晓所有问题的答案还是宣布坏消息的时候。正如温斯顿·丘吉尔所说:“给公众以虚假的期望,而期望又很快破灭,这是最糟糕的领导方式。”如果人想学到应对不利局面的本领,就需要面对残酷和不确定的现实——从观察你身边的人如何妥善处理问题,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同时,我们也要务实。如果我只和从不说谎的人结交,也就没有同事可言了。在为人正直方面,我有极高的标准,但我不认定“非黑即白”“一杆出局”。我要看问题的严重性以及具体情况、具体方式,并试图搞清楚我面对的这个人是那种惯于撒谎且还会继续撒谎的人,还是那种本质上老实但并不完美的人。我要考虑他不诚实性质的严重程度(是偷了一块蛋糕,还是犯罪)以及我们现有关系的性质(说谎的是我的配偶、萍水相逢之人,还是手下员工)。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为正义的基本法则是罪与刑相匹。
确保人人都理解公平合理与慷慨大方的区别。有时候,人们错把慷慨大方当作不公平。例如,桥水曾经安排过一趟班车,把住在纽约市的员工接到公司位于康涅狄格州的办公室。对此,有个员工提出:“我们自己开车上下班每个月要花几百美元加油,既然住在纽约的有班车坐,也该给我们报销汽油费。”这种想法的错误之处在于,它把对部分人的慷慨资助当作每个人的应得福利。公平与慷慨是有区别的。打比方说,你为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分别购买了一件生日礼物,其中一件比另一件贵,如果得到较便宜礼物的那个朋友指责你不够公平,你该说些什么呢?大概会这样说吧:“我不是非得送你礼物,你别抱怨了。”在桥水,我们对待员工是很慷慨大方的(我自己也是慷慨待人),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义务让人评判和顾及人人有份。慷慨大方是件好事,而有权受惠顾却很糟糕,这二者很容易被混淆,因此必须非常清楚哪个是哪个。在做决策前,要确保你的想法在特定情况下有正当理由,以及什么是最值得感激的。如果你希望拥有一批具备高素质、长期伙伴关系以及强烈的个人责任意识的员工,那就不要让有权受惠这种想法混杂其中。
找到这样的人并不容易。我经常想,家长和学校太过于强调学生要时时把题做对。但对我来说,学校里学习最好的学生可能往往是那些最不善于从错误中学习的人,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把做错题当成失败的代名词,而不是把犯错看成学习的机会。这反而成为他们进步的主要障碍。聪明的人善于拥抱自己的错误和不足,从而能远远超越那些与他们水平相当,但更自负的同学、同辈。
以前有一位滑雪教练,他也指导过迈克尔·乔丹,那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篮球队员。他告诉我,乔丹简直沉醉在自己的错误中,把每次错误都当成改进的机会。乔丹明白一个道理,错误就像是玩小拼图游戏,每完成一个,就会得到一个宝贝。当你每犯一个错误并从中吸取教训,就会使你在未来免于再犯几千个类似的错误。
求取共识要不吝时间与精力,因为这是你所能做出的最佳投资。从长期看,提高效率能节约时间,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你需要做得很好。由于时间所限,你需要排定优先顺序,先做哪些事以求取共识,以及先与哪些人达成共识。排在最前面的,应当是与最可信、最相关人士讨论最重要的问题。
注意不要因集体决策而丧失个人责任。十分常见的是,集体做出了决定,却没有分派个人任务,因此不清楚接下来谁应当做什么。对个人职责的分派,要十分明确。
如果你自己无法成功完成某件事,就不要想着指导别人该如何完成。我见过一些人做事情总是不成功,却对做事的方法抱残守缺,即便自己的想法与成功人士相比差异很大。这是一种愚蠢而又傲慢的做法。他们应该问问题,接受可信度加权的投票表决,以帮助自己克服顽固不化的毛病。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但通常不是什么好点子。提出观点是容易的,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成千上万的主意,很多人还很愿意说出来与人分享,甚至激烈地捍卫自己的观点。但遗憾的是,包括你自己的很多想法在内,很多观点都一无是处甚至是有害的。
决策的责任人可以推翻可信度加权的投票结论,但要为此负责。当决策者选择用自己的判断取代其他可信度较高的人所达成的共识时,他是在进行一次大胆的宣示,将接受最终结果的验证。
如果你自己没有时间全面检视每个人的想法,则要明智选取具有可信度的观点。一般而言,最好找三个具有可信度的人,他们很关心能否获得最佳效果,也愿意彼此之间公开讨论分歧,让自己的分析逻辑接受问责。当然,并不是说必须固定三人,既不能多也不能少,人数可多可少。理想的人数取决于你有多少讨论时间、决定有多重要、你能够多客观地评估自己及他人的决策能力,以及召集多人了解决策背后逻辑有多重要。
要更关注决策机制是否公允,而非是否如你自己所愿一个机构是一个社区,拥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目标。对其人员士气高低和运转顺畅与否的考量应优先于你的看法——何况,你还很有可能是错的。当决策机制持续得到妥善管理,且建立在客观标准上,让创意择优发挥作用就比博得任何成员欢心更为重要,即便那个成员是你自己。
原则就像法律——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和他人同意打破原则就违反原则。要记住,每个人都有义务捍卫、遵守或完善原则。如果你认为这些原则无法正确解决问题和争议,你应该努力修正原则,而不是肆意妄为。
不要让创意择优变成无法无天。在创意择优的环境下,肯定会比一般的机构有更多的分歧,但如果走到极端,无休止的争辩和吹毛求疵都会降低创意择优的功效。在桥水,我遇见过一些人,特别是资历尚浅的年轻人,他们错误地以为他们可以随意与任何人进行任何方面的争论。我甚至还遇到一些人集合起来反对创意择优,宣称他们的反对权来自原则。他们误解了我提出的原则,模糊了机构内部的界限。他们必须遵循该机制的规则,因为这提供了解决分歧的路径,但他们不能威胁这个机制。
回想起来,这类问题看似显而易见,但一次又一次地,我发现人们都忽略了它们。不清楚要把事情干好需要哪些条件,不清楚你的员工是哪类人,这就好比你想操作一部机器,却不明白其部件是怎么一起运行的。
对你自己也是如此。如果作为规划者/管理者的你根本不相信作为普通员工的你能胜任某项任务,但你仍然亲自去做,而不去找具有可信度的人来指导你,那就太不靠谱了。要知道,力小而任重的人到处都是,因此,你很可能也是其中一员。现实就是如此,所以要正视它,应对它,争取产生好的结果。
人们愿意给机构加上个人色彩(“苹果是一家有创造力的公司”),同时错误地把成果去掉个人色彩,这就会忽视背后辛辛苦苦做事的人。这会产生误导,因为做决定的不是公司,而是人。因此,是谁使你机构的成就和文化与众不同?要想想他们是谁、他们怎样共事,才造就当前的局势。
作为一个全球宏观经济学家、生意人以及慈善家,在这些行当里,这类情况我看得太多了。我认为,即便是出于好心,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也是危险而缺乏建设性的,而务实的理想主义者能使世界变得更好。要务实,必须先是现实主义者——了解人们的利益为何,如何设计高产出的机器,以及用指标衡量进行成本收益分析。没有这些量化工具,废物就会多于效益,而有了这些工具,效益就会持续。
最终,帮别人获得成功你要做两件事:首先,让他们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失败,这足以推动他们做出改变;其次,告诉他们,或者改变做事方式,或者在感到势单力薄时要依靠强者。只做其一,不做其二,可能会使你要帮助的人士气低落,两件事都做才会令其充满活力,尤其是当他们尝到甜头时。
出色的管理者就是一家机构的工程师。出色的管理者既不是哲学家、演艺人士,也不是实干家或艺术家,他们是工程师。他们把机构当作机器看待,兢兢业业进行维护和改进。他们设计出流程图,展示机器如何运作,如何对设计进行评估。他们开发出量化工具来评价每个独立的机器部件(最重要的是人)和整部机器的运转情况。他们不断对设计和人员进行完善以便更好发挥作用。他们不是随意而为,而是心中装着机器运行的因果关系,系统地进行维护改进。他们非常关心与此相关的员工,不希望对员工的态度、期待导致员工心情不愉快,从而影响机器的持续改进。对员工漠不关心,既对个人不利,也对个人所属的团队不利。当然,你在机构中的职位越高,你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就越重要,但你仍然必须具备必要的管理/协调技能。一些年轻的企业家都是从想象力和创造力开始,并随着公司的不断发展提升管理能力的。也有一些人一开始具备了管理技巧,随着职位攀升逐渐再发展出想象力。就像伟大的音乐家一样,所有出色的管理者都同时具备创造力和技术能力。任何层级的管理者,如果不具备组织工程师的技能,就不会成功。
应对每个问题的手段都要服务于两种目的…………(1)让你与目标更为接近;(2)能够对机器(人和设计)进行培训和测试。第二个目的比第一个更为重要,因为这是你打造一家稳健的公司,并使其在各种情况下运转良好的关键。很多人都更关注第一个目的,大错特错。
别想当然地认为员工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员工的回应可能基于其错误的理论,或者是凭空编造的,所以你应该时不时进行交叉核验,尤其是听上去可疑的时候。一些管理者不愿这么做,感觉这样做似乎是不信任员工。管理者应当明白,信赖正是通过这个探究的过程来实现的。如果员工懂得了这一点,他们在表达意见时就能提高意见的准确性,你也会越来越清楚你可以信赖谁。
不要担心你的员工是不是喜欢你,不要让他们告诉你要如何做事。你要操心的是要尽可能做出最佳决策,因为不管你做什么,很多人都会说有些事你做得不对,或很多事都做得不对。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希望别人相信他们的观点,如果你不信,他们就会生气,即便他们自己也没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正确的。所以,如果你是个合格的领导者,你就不应该对别人不认同你的意见而感到意外。重要的是,你在评估自己决策正确与否时,要有逻辑、立场客观。
我认识的最有天分的设计者,是那些在思考规划方面能做到与时俱进的人,他们广泛搜集关于各个小团队和整个公司员工的表现,准确地预测各种结果。他们非常擅长设计和系统化分析。因此,我在本条提出一个高于一切的原则:设计你的机器并使之系统化。在此过程中,创意和个性仍十分重要,因为要想通过改进设计来规避最严重的问题是件很难的事,你需要从解决问题的最初想法入手,并有意愿采取艰难的抉择(尤其是涉及人事,以及安排谁来做什么工作)。
程序化能保证让原则始终如一地发挥作用。我相信,系统化的、有证据支撑的决策将会大大提升管理的质量。如果管理者在处理信息时往往使用未经过深思熟虑的标准,并被个人情绪喜好所左右,这就难以产生最优的决策。想象一下,依据高质量的决策原则/标准,用机器对高质量数据进行处理会产生什么效果,就好比车载GPS,其作用无法估量,无论你是否遵循它给出的行车建议。我相信这些工具会在未来成为不可或缺的工具,在我写作本书之时,距离网上出现此类工具应该已经不远了。
你对于场景的设计想象越生动丰富,演出效果就越能符合你的计划要求。要考虑好,谁在何时做什么能产生什么结果。这就是你在头脑中为机器设计的蓝图。有些人擅长想象和设计,有些人则不然。要准确评价你自己和他人是否具备这种能力,以便启用最有能力的人去设计方案。
科技是实现杠杆效果的另一个了不起的工具。为了让培训事半功倍,要把最常见的问题和答案通过音频、视频或书面形式记录下来,指定专人整理装订成手册,并定期更新完善。原则本身也是一种杠杆形式——可以提升对形势的理解和认识,这样你就不必每次遇到问题时都花费同样的精力。
用什么办法把人聚在一起干事业是关键。很多人把这称为“领导力”。作为领导者,最需要做哪些事来推动机构勇往直前去追寻成就呢?最重要的是,必须招到愿意为成功付出辛苦的员工。尽管一些才华横溢的新观点增添了很多亮色,但很多成功都来自一些日常平凡的事务,有时甚至是一些令人不快的经历,比如要找出且解决问题,在较长的一段时期艰难前行。我们的客户服务部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在问题初次暴露后的那些年里,该部门经过了大量残酷无情的整顿和努力,如今已成为桥水其他团队的榜样,而且我们的客户满意度也持续保持在很高的水平。具有很大讽刺意味的是,我们的客户竟然无一注意到我们在备忘录中发现的问题。发给客户不符合我们标准的报告是件不好的事,让我欣慰的是我们及时改正了。但那是有可能造成更坏后果的,弄不好会使我们秉持卓越的声誉蒙上污点。一旦发生了,就很难再挽回客户的信任。
为了促进真正的行为改变,必须内化学习或养成习惯。幸亏有技术的存在,使得内化学习在今天变得比以书本为载体的过去更加容易。别误解我,书是一项强大的发明。约翰内斯·古腾堡的印刷所让知识扩散变得容易,使人们可以相互学习长进。但是,经验学习具有更强大的力量。既然科技使得经验/虚拟学习变得如此简单,我相信我们即将面临一次新的学习方式和质量的提升,其重要意义不亚于古腾堡当年的贡献。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桥水努力推行内化学习,我们的做法已经过了多年的演变。由于每次会议我们都录音、录像,我们能够制作一些虚拟案例教学,便于让每个人都参与讨论而不必实际出席会议。人们能感受到会议的氛围,然后暂停案例介绍,问他们对正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想法。在有些情况下,他们在观看讨论的过程中就实时提供了反馈意见。他们的意见也被记录下来,并通过专家系统与其他人的意见进行比较,使我们都更加了解我们的思维方式。有助于这个信息,我们能够让他们的学习和工作任务与其思维方式更加契合。
与他人合作可得三大益处(1)共同努力比单打独斗能更强、更好地完成既定使命;(2)出色的人际关系会造就优秀的团队;(3)积累财富以实现和满足我们及他人生活所需。
让创意择优发挥作用,需要人们做三件事:(1)坦陈自己最诚实的想法,让大家公开讨论;(2)理性地表达分歧,以便大家进行高质量的辩论,拓展思路,尽量形成最优的集体决策;(3)用创意择优来处理所有不同意见(例如可信度加权决策)。尽管创意择优不需严格遵循某种特定套路,但应该大体符合这三个步骤。别担心记不住我在书里提到的这么多具体的原则,你只需建立一个创意择优,权衡利弊,想明白怎样用你自己的原则、自己的方式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