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引导的历程(Journey through Geni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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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特殊例子引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一般结论,很可能是危险的,而历史学家注意到,在法老统治下的埃及这种独裁社会,必然会产生这种武断的数学方法。在古埃及社会,民众习惯了无条件地服从他们的君主。以此类推,当时,如果提出一种官方的数学方法,并断言“你会发现答案是正确的”,则埃及臣民是不会要求对这种方法为什么正确作出更详尽的解释的。在法老统治的土地上,民众只能唯命是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论是建筑宏伟的庙宇,还是解答数学题,一概如此。那些敢于怀疑体制者必然不得善终。

通俗一点说,我们可以认为,代数数就是我们在算术和初等代数中遇到的那些“容易”或“熟悉”的量。例如,所有整数都是代数数,所有分数及其平方根、立方根等也都是代数数。 相反,如果一个数不是代数数,那么它就必然是超越数——也就是说,这个数不是任何带有整数系数多项式方程的解。同其比较简单的代数数亲族相比,超越数要复杂得多。根据定义,显然,任何实数不是代数数,就是超越数,但不可能两者兼之。这就是严格的二分法,犹如一个人不是男的,就是女的,绝没有中性可言。

从现代观点来看,一个逻辑系统总是始于一些未经定义的术语,而以后所有的定义都与这些术语有关。人们肯定会尽力减少这些未定义术语的数量,但这些术语的出现却是不可避免的。对于现代几何学家来说,“点”和“直线”的概念就始终未经定义。像欧几里得给出的这些陈述,有助于我们在头脑中形成某些图像,并非完全没有益处。但是,以精准的、合乎逻辑的定义要求来看,这最初的几条定义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但是,按照欧几里得的规则,这种做法却是不允许的,因为在他的著作中,没有一个地方提出一种公设,允许用这种方法转移长度。因此,数学家们常常称欧几里得的圆规是“可折叠的”。就是说,虽然圆规完全有能力作圆(如公设3所保证的),但只要把圆规从平面拿起,它就闭拢了,无法保持打开的状态。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欧几里得为什么不再增加一条公设,以支持这一非常重要的转移长度的方法呢?答案十分简单:他不需要假定这样一种方法作为公设,因为他将这种方法给证明出来了,并将其作为第一卷的第3个命题。也就是说,虽然欧几里得的圆规一从纸上拿起来就变成“折叠”的了,但他的确提出了一种十分巧妙的转移长度的方法,并证明了他的方法为什么奏效。欧几里得令人仰慕之处就在于,他尽力避免假定他实际上能够推导出来的公设,因而使公设的数目控制在绝对最小的范围内。

实际上,许多数学家都坚信这第5条公设其实就是一条定理。他们认为,既然欧几里得不需要假定可用圆规转移长度,那他也不需要假定这样一条公设,因为他完全可以根据更基本的几何性质来证明这一点。有证据表明,欧几里得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感到有点儿不安,因为他在第一卷的演绎中一直尽力避免应用这一平行线公设。也即,在前28个命题的推导过程中,他对其他的公设都运用自如,想多早用就多早用,想用多少次就用多少次,可唯独这第5条公设,他一直就没有用。但诚如“后记”中所述,怀疑是否需要这一公设是一回事,作出实际证明则是另一回事。

从这一命题中,可以很容易地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推论:在非欧几何中,并非所有三角形的内角和都相等!欧几里得几何中这一最基本的性质(在许多几何推理过程中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我们步入非欧几何领域时,却必须予以抛弃。

迄今为止,人们仍然劳而无功。18世纪的数学家莱昂哈德·欧拉在其遗作中证明,任何偶完全数都一定适合欧几里得的公式。换言之,如果N是一个偶完全数,那么就一定存在一个正整数n,使得 N=2n(1+2+4+8+…+2n) 其中,括号中的项必定是(梅森)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