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册》中文 - 爱比克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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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克泰德是奴隶出身,直到23岁才获得自由的时间,后一生从事哲学工作。本《手册》据说是其弟子亚利安整理。爱比克泰德有一条瘸腿,据说是主人折磨致残,又一说是小儿麻痹,但爱比克泰德成名后似乎没有提及这瘸腿的经历。此作品极大影响了罗马明君奥列留,这位历史上唯一的哲学家皇帝写出了《沉思录》。

第一节 关于控制和自身能力

如果试图得到伟大的东西,那么请记住你绝不能让自己轻易地被支配,而去获得些次要的东西。相反,你必须完全放弃一些事情,和暂时推迟其他的事情。但如果你想凭借权力和财富拥有所有伟大的目标,那么你甚至连权力和财富都没有了, 因为你意欲前者(控制下的事);而你将肯定令前者(控制下的事)受挫,仅凭前者本身就能幸福和自由。

第二节 可欲求什么

不要反感你不能控的事务,而要避免在你控制下的,但抵触你本性的事。 就目前而言,要抑制欲望:因为没有什么是你业已所拥有的,如果你渴望得到任何不由你控制的东西,你就肯定会失望的;而应渴望那些在控制之下的东西。带着温柔和含蓄,轻而易举地,适当地去采取追求或回避的行动。

第四节 最坏的打算

当你采取任何行动时,提醒自己这项行动的实质。 如果你要去公共澡堂洗澡,想象一下洗澡常发生的事情:有人拍水,有人推搡,有人说粗话,还有人偷东西。如果你对自己说:“我现在要去洗澡,保持合适的心态", 你就可以更安全地行动。对于其他的每个行动,你都要同样开展。这样一来,如果在洗澡时发生什么,你就可以对自己说:“这不仅是我预想中的洗澡方式,而且我的心态与之相合;要是我对发生的事感到烦恼,也就不能保持这种状态了。”

第五节 教条与观念

人不为事本身所扰,而为他们在事上形成的教条和观念所扰。比如说,死亡并不可怕,否则苏格拉底应会怕死。但恐怖来源于我们对死亡的看法,即我们认为死亡是可怕的。因此,当我们受到阻碍、扰乱或悲伤时,我们决不能归咎于他人,而应归咎于自己;也就是说,归咎于我们的固有教条。一个没有教养的人会把自己的坏情况归咎于别人。开始受教的人会归咎自己。接受了完美的教育的人,既不会责备别人,也不会责备自己。

第六节 你只拥有你自身

别为任何非你自身的优点而骄傲。一匹马骄傲地说:“我很帅。”这是有根据的。 你骄傲地说:“我有一匹英俊的马。”你骄傲的实际上只是马的优点。那么什么是你自己的优点呢?你对事物表象的正确反应就可以是你的优点。当你对事物的表象做出的反应与自然法则相合时,你应以理性为荣,为自己的这种优点感到骄傲。

第七节 永远记得本源

想象一次航行中,船抛锚了,你上岸取水,取水的路上你可捡贝壳或洋葱为乐。然而,你的思绪和持续的注意力应该在船上,等待船长呼唤登船;这时你必须立即离开,否则你将像羔羊一样被扔到船上,脖子和脚被捆起来。对于生活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洋葱或贝类,而是妻子或孩子,那很好。但是若船长召唤,你必须跑向船,离开他们,不再考虑他们。你若老了,就不要离船太远,恐怕你被召唤的时候,不能及时赶到。

第九节 与身体保持距离

疾病对身体形成障碍,但不会阻碍你的选择能力,除非你选择阻碍。 对于发生的每一件事你都告诫自己:跛足障碍腿的运动,而不会阻碍选择能力。你会发现这些只是对其他事情的阻碍,而不是阻碍你自己。

第十一节 人生是个驿站

不要说:“我把它丢了,”而说“我把它归还了。”你的孩子死了吗?他回归了。你妻子死了吗?她回归了。你的财产被拿走了吗?好吧,那不是同样的吗?“但是拿走它的人是个坏人。”给予者派谁来取回对你有什么区别吗?当他给你占有时,要照顾;但不要把它当作你自己的,就像旅行者住旅馆一样。

第十二节 心灵安宁

如果你想提升,不要这样推理:“要是我疏忽了工作,我就没有收入;要是我不纠正仆人,他就会变坏。”因为宁可饿死而免于悲伤和恐惧,也不要过着富裕的生活而心灵不安;宁可你的仆人不好,也不要你不快乐。

第十三节 别担心像个傻瓜

如果你想进一步提高,就对被认为是个不通事务的傻瓜而感到安然自在吧。 不要希望自己懂什么,好像你是某个重要人物,这会使你分心。因为要保持内在本然的选择力并同时希求外部事务是困难的。你小心呵护其中一件事,就必然要忽略另一件。

第十四节 锻炼识别力

如果你希望你的妻儿朋友永远活下去,你是个傻瓜;因为你希望掌控你不可控的,你希望属于别人的东西是你自己的。所以,如果你希望仆人没有过错,你就是个傻瓜;因为你希望劣性非劣性,而是别的东西。但是,若你想让欲求不会失望,这是你自控的。因此,要锻炼识别那些你所能控制的。如果能够授予或夺走任何人想要拥有或避免之物,这人就成了其他人的主人。无论是谁不希望也不拒绝任何依赖于他物的事情,那么他就是自由的,否则他必然成为一个奴隶。

第十五节 生活就是赴宴

记住,把生活当做赴宴。有给你上菜吗?伸出你的手,适度地拿取你的份额。菜肴经过你身边吗?不要去停止它。还没到吗?不要欲望它,而是等它来。对妻儿、公权力、财富都要如此,你最终会成为众神宴会里有价值的伙伴。如果你不接受摆在面前的东西,甚至还能拒绝它们,那么你不仅会在众神的宴会上成为伙伴,也会成为他们的王者。因如此行事,第欧根尼、赫拉克利特和像他们一样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为神,并被称为神。

第十六节 别因同情和他人一起受苦

你若看见有人因儿子背井离乡、亡故、或因自己的事受苦而哭泣,就要小心不要让表面误导你。 相反,你要在自己的头脑中分清,并说:“折磨此人的不是意外,因为意外本身不会伤害人,而是此人对意外做出的判断。” 就此而言,不要把自己降低到他的水平,也不要和他一起抱怨。就算呻吟,也别在内心呻吟。

第十八节 没有坏兆头

当乌鸦不幸地朝你呱呱叫时,不要被这表象催促,而是立刻给自己做个区分,然后说:“这些事情都不是给我的预兆,而是对于我卑微的身体、财产、名誉、和家庭。但对我来说,只要我认为所有的预兆就都是幸运的。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从中获得好处。”

第十九节 别到他人的战场

你将无法被征服,如果你不参加任何不在你自己控制下的战斗。因此,当你看到任何人在荣誉、权力或其他方面受到尊敬时,注意不要对外表匆匆下结论,就宣布他幸福;因为,善的本质在于我们自己控制的事物,就没有妒忌或效仿的余地。但对你而言,不要想成为将军、参议员或领事,而是要自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蔑视你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物。

第二十节 没人可以侮辱你

记住,并非脏话或是拳头会侮辱,而是你心中把这些视为侮辱的想法在侮辱你。因此,当任何人挑衅你时,请明白这是你自己的意见挑衅了你。因此,首先要尽量避免被外表瞬间带走。一旦你有时间调整一下,你就很容易自我规范。

第二十一节 可怕的事情只是常规

让死亡、流放和其他看起来可怕的事情视为日常之事- 特别是死亡。从此,你将不再贪求任何事,荒嘻任何事。

第二十二节 坚持自己的想法

若你有成就哲学的热望,从一开始就要准备好被嘲笑,被大众嘲笑,听他们这样说:“忽然他来了,这里来了一位哲学家”,“他傲慢的眼光是从哪儿来的?”现在,你一方面不可高傲地看待世界,一方面要坚定地注意神所指派的那些事,就是你认为最美好的事。记住,如果你坚持这些,那些最初嘲笑你的人会随后钦佩你。但若你被他们征服了,你会招致双重的嘲笑。

第二十三节 关注内心的智者

如你把注意力投向外部事务,或者试图取悦任何人,你肯定在捣毁你的整个人生。知足于成为一个智者(哲学家)。如果不是这样,你将要受苦。

第二十四节 别想苦恼之事

“但是,我的朋友们会无助的!”—你说的“无助”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会从你那里得到钱,还是你不会使他们成为罗马公民?谁告诉你这些是我们能自己控制的事情,而不是别人的事情呢?谁能把自己以外的东西给别人呢?

第二十五节 并无得失

记住,如别人不认为你值得拥有同样的份额,别使用和别人同样的方法去获得自己无法控制的东西。不常进大人的门,不侍奉他,不赞美他,怎能与他平分呢?那么,如你不愿付出这些东西的价格,却白白得到这些东西,那么你是不公正的,是不满足的。莴苣卖多少钱?比如50分。如果另一个人花了50分,拿走了莴苣,而你不付钱,没有拿走莴苣就走,不要以为他比你有任何优势。因为他有莴苣,你也还拥有50分。

第二十六节 追随天意

从那些我们彼此无法区别的事物中学习天意。例如:当我们邻居的孩子打碎了一个杯子或类似的东西时,我们现在准备说:“这些事情就是会发生的。”那么,请放心,当你自己的杯子同样被打碎时,你应该像对别人的杯子被打碎一样表现。以同样的方式应用于更大的事情。别人的妻儿死了吗?人都会说:“这是个意外。”但如有人自己的孩子意外死了,那就会说:“唉呀!我多么可怜啊!“但我们应该记住,在别人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我们是如何表现的。

第二十七节 并无罪恶

既然靶子不是为射偏而设定,所以恶的本质在世上也无存。 / “靶子”,或者说目标,隐喻道德标准。既然道德标准存在,那么人类精神就是向善去的,或者至少不是作恶去的吧?既然如此,怎么可能有恶的本质呢?因为无法瞄准恶的本质啊。

第二十八节 心灵不容迷惑

如果某人把你的身体给了一个陌生的路人,你一定会生气。 但只要对你说些攻击性的言语,你就会毫不羞愧地将自己的心灵交给别人去混淆和迷惑。

第二十九节 开始行动之前

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前提和后果,然后再进行。不然,你就要从精神抖擞开始,意想不到的后果结束,当遇到这些后果时,你就可耻地放弃了。“我会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获胜的。”但是考虑一下前提和后果,如果是为了你的进步,那么就参与。你必须遵守规则,服从饮食,严禁美食;你没有选择,必须在寒暑天的规定时间内锻炼自己的身体;你不能喝冷水,有时甚至不能喝葡萄酒。总之,你必须像交给医生一样,把自己交给你的主人。

第三十一节 如何对神虔诚

每个人都有责任提供酒、祭品和第一批果品,符合他所在国的风俗,保持纯洁,不怠慢,不疏忽,不吝惜,也不超越他的能力。

第三十二节 如何求神问卜

当你求助于占卜时,记住你不知道这件事会怎样,你是来向占卜者学习这件事的;倘若你是一个哲学家,至少你来占卜之前要知道这件事的性质。因为如果它是在我们无法自控的事物中,它决不能是好的或坏的。不要把好恶带到占卜者面前(否则你会接近他时会犹豫颤抖),但首先要明确,即每一件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对你来说都是次要的,因为无论结果是什么,它将在你的能力范围内被正确利用,而这没有人能阻止;然后带着信心来到作为你的建议者的诸神面前,以后当你得到任何建议时,记住你已经接受了什么样的建议,如果你不服从,记住你忽略的是谁的建议。

第三十三节 具体如何去做

独处时,在人群中,常常及时给自己开一些的处方帮助形成你自己的性格和外在。

在大多数情况下,保持沉默,或只说必要的话,甚至一字不提。然而,当场合需要时,我们可能会谨慎地进入一些谈话,但不要涉及角斗、赛马、竞技或宴会中的任何粗鄙话题;主要是别涉及具体他人,以免责备、赞扬或进行比较。如果你有能力,那么通过你的谈话,把你的同伴带到适当的话题上;但是,如果你碰巧被陌生人带到一起,那就保持沉默。

不要笑得太多,在很多场合都不要浪。

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发誓;如果不得不发,还是尽你所能别发誓。

避免公开和粗俗的娱乐活动;但是如有什么场合叫你去,把注意力集中在社交融通上,以免无意识地陷入粗俗的举止中。因为可以肯定倘若一个人自以为是,他的同伴会被感染了,与他交谈的人也会被感染。

在结婚前,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纯洁,不让自己与女人过多交往。若你沉溺于她们,就和她们合法地交往。但不要因此对浮浪子弟感到烦恼和责备,也不要常自夸自己没有放浪形骸。

倘若有人告诉你某人说你坏话,不要找借口,而是可以回答:“他不知道我的其他缺点呢,否则他就不会只提到这些。”

你不必经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但如果你有适当的场合,不要表现得过分关心任何人,甚至超过关心自己;也就是说,希望事物只是本来的样子,人们喜欢枪打出头鸟,所以这样表现你就不会遇到麻烦。但要完全避免高谈阔论、嘲笑和暴力情绪。当你离开候,不要谈论太多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不要谈论那些对你的自修没有帮助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谈话会使你表现得不安。

不要[自愿地]参加任何(作者)的排练,也不要[主动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如果你真的出现了,保持你的沉着和镇静,同时避免坏心情。

当你要与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身处高位的人进行磋商时,想想苏格拉底或芝诺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你将不会错失任何机会。

当你要去见掌权的人的时候,要向自己暗示,他会不在家;你会不被接纳;门不向你敞开;他不理你。如果这样,你就有责任去承担所发生的一切,而不[对自己]说,“那是不值得的”,因为这是粗鄙的,就像一个被外在事物迷惑的人。

在谈话中,避免频繁和过度地提及自己的行动和历险。因为,无论你对自己所提到你历险有多感觉良好,别人听到你的经历感觉也不一样。同样地,避免试图激发笑声。因为这是个不可控的点,可能会使你显得粗俗,而且可能会使熟人对你的尊敬降低。展开不雅谈话也同样危险。因此,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有适当机会就止住像他那样谈话的人;或者至少,通过沉默、脸红和反对的眼神,表现出对这种谈话的不悦。

第三十四节 自律

如果你被任何表面的享乐所打动,就要防止自己被它匆匆带走;让这事等一等,让你自己闲下来,让你自己耽搁一下。然后把这两个时间点都带到你的脑海里:一个是你享乐的时间点,另一个是你享乐后悔恨和自我责备的时间点;如果你放弃享乐,你将多么高兴和赞赏自己。在你看来这是一种合理的满足,也要注意它的诱惑力、吸引力并不能征服你;但要反过来说,如果你意识到自己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那就更好了。

第三十五节 别怕他人的眼光

当你明确的判断应该做的什么事时,即使全世界对它作出了错误的假设,千万不要害怕他人的眼光;因为,如果你不做正确的事,就得回避这事了;如果你判断正确,为什么还要害怕那些指责你错误的人呢?

第三十六节 平衡统一

正如这个命题:“要么是白天,要么是晚上”,是非常分离的论点,不是联合的论点, 因此在宴会上,选择最大的份额当然是非常满足生理食欲的,却与宴会的社会精神完全不一致。当你和别人一起吃饭时,不仅要记得饭桌上那些东西对身体的价值,而且也要记得你的行为会对赴宴的人的带来的社会价值。

第三十七节 别自视过高

如果自我想象的性格超过了你自己的实际能力,那么你既制造了个糟糕的形象,又放弃了一个你可能维护的形象。

第四十一节 集中发展理解力

在与身体有关的事务上花很多时间,比如在锻炼上、在饮食上花很长时间,以及其他动物性的功能上花很多时间,都是缺乏天才的标志。这应该是偶然和轻微的活动,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都应集中在理解力的发展上。

第四十四节 思维的谬误

这些推理是不成立的:“因为我比你富有,所以我更好”;“因为我比你更有辩才,所以我更好。”应该这样说:“我比你富有,所以我的财产比你多;我比你更有辩才,所以我的辩论风格比你的好。”因为你自身毕竟既不是一种属性也不是一种形式。

第四十五节 真实理解

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洗澡吗?别说他做得不好,而是说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有人喝大量的葡萄酒吗?别说他做得不好,但说他喝了很多。因为,除非你完全理解任何人的行为准则,你怎么知道他是否不好呢?这样你就不会冒险认同任何表象,除非你完全理解眼前的现象。

第四十六节 做到更重要

羊不把草展示给牧人看自己吃了多少,只是在肚子里消化,在外生产羊毛和奶。因此,你也不该向没有经验的人展示定律,而是展示在它们被消化之后所产生的行为。

第四十八节 通达之人

一个粗鄙之人的条件和特点是:他从不期望从自己内在得到任何损益,而是从外部得到损益。一个贤德之人的条件和特点是:他期望从自己内在得到所有的损益。一个通达之人的标志是:他不谴责任何人,不赞扬任何人,不责备任何人,不指控任何人,不把自己说成任何人,也不知道任何事情:当他在任何情况下受到阻碍或约束时,他就指控自己;如果他受到赞扬,他就会暗地嘲笑赞扬他的人;如果他受到谴责,他不需要辩护。但是,他总是谨慎地对待病人或受伤的人,担心把好事处理坏。 他抑制自己所有的欲望,嫌弃那些妨碍我们正确运用自己选择能力的事;他对任何积极力量的运用是非常温和的;如果他显得愚蠢或无知,他不在乎。一句话,他把自己看成敌人,一个埋伏着的敌人。

第五十一节 第一命题

哲学主题中第一位的,也是最紧要的命题是道德定律的使用 ,例如:“我们不应说谎!”第二位的是定律的论证,例如:“我们不说谎的义务的起源是什么?”第三位的是赋予上述两项力量和准确表达,例如:“什么是论证的起源?”。因为,什么是论证?后果是什么?什么矛盾?什么真相?什么谬误?因此,第三个依赖于于第二个,而第二个依赖于第一个。 但最必要的,也是我们应该依靠的,是第一个。 但我们的行为却恰恰相反。因为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第三个了,并且全力以赴,完全忽视了第一个。因此,在我们说谎时,就马上准备证明说谎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