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一切市场的人(A Man for All Mark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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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导出 战胜一切市场的人(爱德华·索普:我是如何击败庄家和战胜市场的?查理·芒格也在看的书,《黑天鹅》作者亲笔作序) 爱德华·O·索普

我还从爱德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其他方面的智慧:很多成功的投机者,从他们生活中的第一个突破开始,就投入到大规模的业务中,奔波于诸多办公室、晨会、咖啡厅和商业机密之间,当他们忙于积累财富的时候往往失去了对生活的控制。但爱德不是这样。当他的公司停止营业,他与合伙人分道扬镳之后,他并没有接着去创立一家大型基金公司。相反地,他限制了自己从事资产管理的额度(大部分人会选择重新整合进入别的公司并利用自己的名声筹集巨额的外部资金来收取高额费用)。但是这样的限制需要一点直觉,一点自知之明。能够独立运作大大减轻了爱德的生活压力——在与那些有势力的客户和大规模业务打交道的时候,一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听从自己的意志的。处理概率上的错综复杂的问题是极其困难的,你需要避免被情绪干扰。索普毫无疑问在这方面有过教训:管理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数学系是他做过的压力最大的工作。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在 2016年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反而比 2005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年轻了许多。

受当时的环境所限,我必须自学大量知识,这促使我从不同的角度思考。第一,对于像“你无法战胜庄家”这类被人们广泛接受的观点,我都会亲自检验。第二,我通过发明新的实验来检验理论,因此养成了采纳纯粹的思考结果的习惯,我也因此获益匪浅——比如在对于认股权证的估价公式问题上。第三,当设定一个有价值的目标时,我会制订一个很现实的计划,坚定不移地加以执行直到成功。第四,努力保持一贯的理性,我不仅在特定的某个科学领域中践行这一原则,也在做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时践行它。除此以外,我还意识到了没有证据不轻易下结论的价值所在。

等我进入 11年级开始上化学课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几年的化学实验经验。我同样热衷于化学理论,并把高中化学课本从头读到尾,每天入睡前还会在心里默念一遍读过的东西,这种习惯日后被证明是极其有效的记忆法,不仅能让我保持记忆,还能加深对知识的理解。我们的高中化学老师是斯顿普先生,一个 50多岁戴眼镜的小个子男人,他相当热爱化学也很希望他的学生能够学好这门课。此外,他长久以来一直想要教出一名能在南加州高中化学竞赛中取得优胜的学生。

几天以后,当我带着列有几百处错误的清单找他的时候,他解释说我找到的必须是内容错误而非印刷问题。纵然我反对如此,他依然驳回了我罗列的绝大部分错误。这样单方面地反悔交易,我日后在华尔街工作时也经常遇到,能够侥幸避免不良后果的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么做,但这种行为背离了我对公平竞争的理解。此后,我不再向他汇报余下的修正。

课程很无聊,所以我就在课上阅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学生报纸《棕熊日报》。这一举动明显伤害了教授的自尊,在之后的人生经历中,我意识到类似的行为在人际交往里绝对是禁忌,除非你不介意多一个宿敌。那位教授当时十分生气,时常停止抄写板书,在我看上去完全沉迷于报纸时突然提问。尽管如此,我每次都能给出正确的答案,然后低下头继续读报。

现在想来,我总是容易被那些心胸狭隘而固执的庸才激怒,而之后的经历让我逐渐明白,和这些人正面冲突殊为不智。与此同时,我也慢慢学会了尽可能避开他们,即使无法避开,我也会避免和他们直接冲突。

在那位教授的办公室向他道歉时,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鲁莽而幼稚,真心实意地向他认错并表达了悔意。然而问题是我对他教学方式的评论伤害了教授的自尊,他绝不会原谅我,除非他觉得我收回了这些话。不过我内心的价值观和自尊驱使我拒绝奉承和说谎。我只能另辟蹊径,向他解释说其教学方法非常“独特”,尽管学生们可能不喜欢,但他们确实很难遇到类似水准的教授。我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有很多种理解方式,最后他挑了我所希望的方式去理解。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满脸笑容,而我则变成了一个表现更好的,或者从某种方面来说,更成熟的人。

我们有许多共同点:热衷于阅读并且喜爱各种节目、电影和音乐;很想要孩子,也商量好了如何培养——教给他们所有想学的、教会他们思考而不是简单地接受专家和权威灌输的观念、鼓励他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性格上都有些内向,而我更明显些;都向往着学术生涯——和各种受到良好教育的聪明人打交道、教学、研究或旅行。我们很有可能不会很富有,但是能衣食无忧。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生活——与家人、朋友、同事和其他人分享时光。

薇薇安对我的轮盘实验有着异乎寻常的耐心,即使她认为这些实验占用了我本该用来完成博士论文然后去找一份全职工作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就像小时候一样,这些实验就是科学游戏。其他人可能通过看书和看电影来放松,我就很享受这些实验的乐趣。显然靠这赚不到大钱,真正吸引我的是完成别人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用打趣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单纯的把问题解决带来的乐趣。

除了囊中羞涩,不去赌博也是我自身理智的判断:一直以来,我认为最有把握的致富方法,就是只在自己赢面大的事情上下注——无论是在赌场里,还是在投资领域。即使是在做了 50多年投资经理后的今天,我也仍然坚信这一点。我从未听闻有人能够战胜赌场,因此在拉斯维加斯赌博一直不是我假期的优先选项。

如果我知道更多的关于赌博的历史,以及多少个世纪以来对赌博游戏的数学分析,我可能不能“攻下” 21点。任何见证了拉斯维加斯盛况和赌博业繁荣的人都明白,这繁荣把博彩业和赌场带进了美国的大部分土地,代价就是人们每年都在输数以十亿计的美元。对于大部分的赌博游戏来说,数学家已经证明了降低庄家的胜率是不可能的。一代代的赌徒都试图寻找这种不可能的办法。玩家对久赌必输的必然性感到困惑,因为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会成为幸运儿获利。

其中,我最中意的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克拉伦斯·雷米尔·以利沙·穆尔的讲师职位( Clarence Lemuel Elisha Moore Instructor-ship)和纽约州斯克内克塔迪市通用电气公司( General Electric Corporation)的工作。在通用电气公司的工作主要是运用物理学背景对太空项目进行轨道计算。虽然这份工作很有诱惑力,但是相较于学术界生活,我可能没有时间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我也憧憬着将来在大学成为教授的生活,因此最终选择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将它作为学术生涯的新起点。

1个月后,我和薇薇安以及我们的小宝贝回到了麻省理工学院,开始了我的教学和科研生涯。麻省理工学院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拥有全球最好的数学系,那里的年轻教职员工们为此贡献甚多。我每学期教两门数学类课程,这样,我每周有 6小时用在课堂教学上,备课时间大概是每周 12到 15小时,另外还需要在办公室里辅导学生,布置、批改作业和阅卷也需要时间。科研上,学校要求我们在学术期刊上发表原创性工作成果。在投稿后,专家会匿名审阅学术论文并决定它的去留。被拒是常有的事。怀揣学术理想的同事们,深谙“出版或死亡”的道理。尽管如此,我还是坚持在 IBM 704计算机上编辑、修改模块(或说“子程序”)的代码,继续开展对 21点牌堆“任意子集”的研究。

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的朋友们听闻我的研究结果和实测结果时都震惊了。一些人建议我马上把成果发表,以免被人抢发或者窃为己有。这个道理我也懂,毕竟我以前亲身经历过学术成果被剽窃。那时候我还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导师安格斯·泰勒建议我请某位加州著名的数学家审阅我的学术成果[ 13],但我一直没收到回复。 11个月后,在南加州举办的美国数学协会(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研讨会上,泰勒和我惊讶地发现,这位数学家演讲的内容就是我的学术成果,而且他把我的工作纳入了他署名的原创性研究,即将发表于某著名数学期刊上。我们都惊呆了。泰勒熟谙科研伦理,又是有经验的数学家,他后来成了加州大学系统的学术副主席。但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我俩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另一个需要尽快发表研究成果的原因缘自于一个有名的现象——如果你知道某个问题可以解决,它通常将更容易解决。因此即使我只是把研究口述给他人,也迟早会有人得出我的结论。我最初了解到这个现象是在大学时看的科幻小说里。剑桥大学的某位教授班里有迄今为止最优秀的物理系研究生:他将班里的 20人均分为 4组,分别布置他认为最难的课后作业。因为同学们都知道他有答案,所以他们一直坚持做出最完美的回答。最后教授为了增加难度,就说俄罗斯人已经发现如何消除重力,希望学生们在课后作业里展示其原理。一周后,两组学生(总数的一半)展示了他们的结论。

院系秘书在中午勉强帮我约到了不太情愿的香农[ 14],还告诫我香农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所以要尽量减少理论解释,而且他也不会多听不感兴趣的东西。我带着一丝敬畏和兴奋,敲开了香农的办公室。他是一位有些消瘦又机警的人,中等身材,五官分明。我简短地向他展示了自己的 21点策略和论文。香农详细地询问了我各种细节,一方面了解我分析游戏的方式,另一方面寻找可能的瑕疵。原定几分钟的会面变成了一个半小时的愉快对话,其间,我们还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咖啡厅一起吃了午饭。

自从在 9月和克劳德·香农第一次会面之后,我们每周都大概花 20个小时在轮盘赌计划上。同时,我还要教授课程、继续在纯数学领域的研究、处理学院事务、撰写 21点的论文并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父亲。一次,我去香农家里吃晚餐,他在餐桌上问我,有没有想过在一生中会有比现在更大的成就。当时,我的回答和他所期望的一样:我很享受名誉、掌声和荣耀,这些东西都能激发我对生活的热情,但都不是我所追求的最终目标。我一直觉得,真正重要的是你所做的事情和你怎样去完成它、你花的时间是否有价值以及与你分享这一切的人。

又一次,算 10法系统暴露出它存在一定风险的缺陷:使用算 10法期间很可能会承受相当数额的损失以及混杂着一部分类似于“运气”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概念。我在其后的研究中认识到,即使是在有概率优势的情况下,这也是随机系统的典型特征[ 4]。而在赌博和投资生涯里[ 5],我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类似的事情。

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回到了这趟行程中我们去的第一家赌场。我取出 1 000美元的筹码摆到桌子上,然后开始赢钱。有关我们的消息已经在赌场间传开,几分钟后赌场老板就赶到了现场,慌乱间,他指示发牌员和赌场经理,只要我改变注额,就在下一局前重新洗牌;只要我改变下注的手数(如今我能够一次处理 1到 8手牌,比所有发牌员的速度都快),就重新洗牌。那名第一天给我发牌的荷官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用敬佩的语气讲述几天以来我的技术突飞猛进。一次,我无意间挠了一下鼻子,发牌员立刻上前洗牌!我很疑惑,问她是不是我每次这么做她都会重新洗牌,她说她会的。我试了几次,她没有食言。我问道是不是我有任何动作,不管多细微的举动,她都会洗牌,再一次,她回答“是”。

相反地,一方面,我把我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研究 21点和与香农教授一起制造预测轮盘赌的计算机上,而在学术圈,合作往往才是晋升教职的关键。从另一方面来说,和香农教授一起进行的工作并不属于任何学术领域,它本身并不是什么数学研究,也没有人支持,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它对我的教职生涯没有任何帮助。

尽管我从“小子”那里知道了作弊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并且很可能让我的策略失败,但他并没有告诉我赌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以及我该如何去识破这些作弊手段。与此同时,我正在写的书会让成千上万的赌徒抱着必胜的决心簇拥到赌桌旁,如果不认真对待作弊,赌场会轻松消灭所有人——那将是场“屠杀”。我必须弄清楚赌场是如何作弊的,并向我的读者们解释清楚,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识别并避免被赌场欺骗。因此不久后我就开始准备再一次的内华达之旅。

对于算牌,赌场的对策之一就是频繁洗牌,一副牌未玩过半,他们就会重新洗牌。但这不仅限制了算牌者获得有利赌注的机会,也使赌场因为降低了赌局速度而付出高昂的代价,毕竟减慢剥削玩家的速度对赌场来说就意味着利润下降。如果把赌场比作像处理牛羊那样“处理”玩家的屠宰场,那么在洗牌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就相当于降低了工厂的效率。

工作之余,克劳德会教我三球杂耍(他能够骑在独轮车上玩这个)。院子里有一根拴在两个木桩间的钢索,他经常在上面行走,而且也鼓励我学着用平衡杆走钢丝。克劳德能同时做三项运动(玩三球杂耍、骑独轮车和走钢丝)中的两项。他的目标是在钢丝上骑着独轮车玩三球杂耍。有一天我发现他弄来两块巨大的泡沫塑料,外形像一双雪地靴。克劳德说它们是能“在水面上行走”的鞋子。于是他就在家门口的湖面上穿着它们行走,邻居们都惊呆了。好奇之下,我也试着走上湖面,然而实在是太难保持平衡了。

几个月来我们不断测试各种方案,最后我们把预测计算机拆分为两部分,这正好需要两个人配合。其中一个人带着由 12根晶体管组成的计算机,其尺寸类似于一包香烟。数据输入要通过大脚趾来掌控暗藏在鞋里的开关。计算机预测的结果则通过由常见而便宜的遥控飞机改装成的无线电发射模块传播。另一个人需要扮演赌徒的角色,携带着无线电接收器,通过收听到的音阶来下注。这两个人可以装作互不认识。下注的人需要在单侧耳道中塞入微型喇叭收听音阶,小喇叭通过极细的电线连接到藏在衣服里的接收器。我们用透明树脂把电线贴在身上并涂成肤色。不过那些发丝般纤细的铜丝经常会断。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进行电话咨询,终于在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的某五金店找到了符合我们要求的电线。

随着和沃伦交谈的深入,我发现了自己与他投资方式中的异同。他对公司进行估值,目的在于用异常低廉的价格购买股票,甚至整个公司,这样他就能拥有足够广的安全边际以应对未知和意外。在他眼中,这种机会通常出现在投资者对单个企业或者股市过分悲观的时候,“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在别人恐惧时贪婪”。他的目标就是在长期投资中超过市场回报率,所以他基本上把市场表现当作对自己的评价参考。相对地,我并不计算各种企业的价值。我会去寻找同一家公司的各种不同的证券产品中被误估的证券,从而构建一个对冲仓位,做多低估、做空高估,无论市场如何变化,我最终都能获利。沃伦并不介意短期内,比如几个月甚至几年中,市场价格的巨大变化,因为他坚信从长期角度看,市场一定会增长,而且他的资产也能够在波动中击败市场,最终在整体收益上大幅领先市场。他的目标是积累最多的钱,而我则享受用数学来解决特定的、有意思的谜题。我最早在赌博中发现了这些谜题,然后将其引申到了投资界。能够赚钱证明我的理论的确能在真实世界运作。沃伦从孩童时代起就开始投资,并且在一生中都做得非常好。我的发现则十分吻合数学家的人生道路,并且看起来更简单,还能让我有大量的空闲时间陪伴家人以及在学术世界中探索。

桥牌属于数学家所说的不完全信息游戏。在游戏卡牌之前的叫牌,能够给出一些对立双方隐藏的 4手牌信息。随着游戏的推进,玩家通过叫牌和目前已知的牌点来推断那些还未揭露的卡牌。股票市场也是不完全信息的游戏并且和桥牌非常相似,因为各自都有欺骗的手段。就像在桥牌中一样,如果能够更快地获得信息并且应用于市场中就能赚钱。所以史上最伟大的投资家巴菲特沉迷于桥牌并不让人感到惊讶。沃伦的想法、手段和投资历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告诉薇薇安,他最终会成为全美国最富有的人。巴菲特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估价者,对于估值过低的公司直觉敏锐,所以他能够比一般投资者更快地收集财富。即使在财富增长到惊人的数量后,他也可以继续依靠这过人的天赋。而且沃伦很清楚复利的威力,显然他会将之应用于长期投资。

很明显我现在处于十字路口,需要做出选择:可以利用我的数学能力继续研发新的对冲策略,并很有可能因此致富;或者继续在学术界争取更高的职位和响亮的名声。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大学层面的教学以及研究,所以我决定尽可能继续留在这里。我最佳的量化金融策略也会留给投资者,而不会公开发表,即使之后可能会有人重新发现这些策略,并且把发现归功于其他人。巴菲特对于我的评价一定非常好,不然杰拉德夫妇也不会加入我们的基金。他们夫妇始终把资产交付我们管理直到相继去世。巴菲特对我的职业生涯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影响:先是帮助我走上了开设自己的对冲基金的道路;之后又让我做了一笔相当可观的生意——投资给由他管理的那家经营困难的小纺织品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由于《投资公司法》( Investment Company Act)规定我们的合伙人不得超过 99名,因此平均每位合伙人需要投资超过 100万美元才能使我们的资金池超过 1亿美元。所以我们需要高净值投资人以及机构投资者,以注入对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而言十分可观但只占他们金融资产一小部分的资金量。我们也希望那些高净值投资人具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甚至雇有私人投资顾问,以便更准确地判断我们投资的风险。为了能从较少的投资者那里募集较多的资金,我们逐渐将投资准入金额从 5万美元提升至 10万美元、 25万美元、 100万美元,直至 1 000万美元。我们也只接受详细调查过背景的投资人。这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从公开信息中获取他们的从业情况,或者他们本来就是我们认识的人。

我们那时的生活水平超出了大多数教职员工。这在不经意间令我们远离了那些我们本应该与之相处得最融洽的聪明、有趣、受过优质教育的群体。另一方面,我们也还没有在富裕的奥兰治区( Orange County)商业界中交到新朋友,毕竟大部分合伙人都四散在美国各地。正如薇薇安所说,“我们现在非驴非马,不上不下”。学术兴趣的转变也让我和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数学系里的同事产生了学术上的隔阂。一般情况下,大学的研究重点是纯粹的数学,因此不严格地说,这也是抽象数学和理论发展本身的规律。我的博士论文属于纯数学研究,并且这在此后的 15年都是我的研究重点。但随着对赌博进行数学分析,我也对应用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即运用数学理论解决现实问题)。在金融界里、在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的发展过程中,有无穷无尽的有趣又能获利的谜题需要解决。我再一次成了应用数学家,所以在研究纯数学的数学系里,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在庞大的官僚机构里,大多数人都会摒弃原则而选择不得罪人。我问系里好友(我帮他在系里找到了职位)是否愿意担任副主任来为我分忧。虽然他是拿到终身教职的全职教授,但还是婉拒了我的好意。他说:“我需要在这些混蛋中生存下去。”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好,我并未困在这潭泥沼中,我有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我试着问自己,既然没有人愿意支持我,我又何必如此呢?我在数学系的工作是出于自愿,而非必要。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放下过去,继续前行了。

之后,我转到了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管理学院,我在那里能够愉快地教授数学金融学课程。但不久后我就发现,管理学院的派系斗争和数学系的一样根深蒂固。无休止的会议,为了蝇头小利的琐碎的争吵……大家都不尽心竭力工作,也没有人被开除。这里的格言是——发表(论文)或灭亡。我认为是时候离开学术界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一个能轻易做出的选择,不止一个人说,他们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加州大学的终身教授,这也曾是我的梦想。这些年来,我雇用过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学生和前任工作人员,其中只有一名是教员,而且没拿到终身教职,愿意冒险加入我的公司。其他人都认为这会得不偿失。当然,有些人后来后悔了。

大型美国企业的主管和董事们都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他们享受着狩猎场和私人飞机,为给自己贴金做一些慈善捐赠,并且给予自己充足的薪水、退休保障、奖金、股票、期权,还有优厚的离职补偿费。所有的这些优待都是高层为自己准备的,而其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并照例由少数股东团体批准。经济学家把这种管理层(或代理人)与股东(实际所有者)之间的利益冲突称为代理问题。这个问题如今依旧存在, 2000年,全美管理层给自己发放的股票期权价值已经上升到全美公司价值的 14%。而在 2008年,无能又贪婪的美国公司管理层又成为史上最大金融危机的帮凶,而这一切的后果是联邦政府(实际上是大量纳税人)不得不救市,以防美国经济被彻底摧毁。

这些德崇证券资助的新人正在把不堪一击的管理层从马上拉下泥潭。必须要有人出手做点儿什么了。政府需要有一些“同情心”——因为这些老旧的公司掌握着国家绝大部分的资产以及政治影响力。对华尔街而言这可能会造成一些损失,但意料之中的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德崇证券的陨落是个巨大的蜂蜜罐,每个人都能尝到甜头,从中获利。

在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倒闭后我暗自反思,明白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分配时间。 J.保罗·盖蒂成为世界首富之后并没有感到满足,他感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 16岁时,他在加州的马里布沙滩上冲浪的时光。 2000年,《洛杉矶时代杂志》( Los Angeles Times Magazine)在提到新晋亿万富翁——来自博通公司( Broadcom Corporation)[ 7]的亨利·尼古拉斯三世时写道[ 8]:“现在是凌晨 1: 30。他在灯光昏暗的办公桌前度过了自己的 40岁生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妻子和孩子了。‘这就是我活着的原因’,‘上一次我们谈话的时候,斯泰西告诉我她很怀念过去的日子,当时我还在汤姆森·拉莫·伍尔德里奇( Thompson Ramo Wooldrige Inc., TRW,美国汽车零件公司),一家人住在公寓里。她告诉我,她想回到那样的时光’,但是他们回不去了,因为他无法停下手头的工作。”(两人之后离婚了)

我也早就知道,和他分享对任何事情的看法时,无论我多么谨慎、合理,其实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其他人也和我同感。内德做决定的方法是,调查每个熟人的意见,然后简单地同意多数人的观点。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再也不浪费时间和他分享我的想法了。内德的轮询法在某些情况下确实很有效,比如估计桶里豆子的数量或者南瓜的重量。群体猜测的平均值往往比大多数人独自做出的猜测要准得多[ 11]。这种现象被称为群体智慧。但和大多数简化情况类似,它同样也有反转的一面,如同麦道夫的骗局。在这里只有两个答案,麦道夫是行骗者或投资天才,而群众错误地投票给了投资天才。我把群体智慧的反面称为旅鼠的癫狂( the lunacy of lemmings)。

科夫纳把我介绍给他自己投资的某个对冲基金。我建议那位基金经理采用我们有完整统计套利系统的软件,并提出收取产品收入的 15%作为费用。我们也会培训他们的员工,并持续提供咨询服务。我们收取的费用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客户需求调整而下降。然而每次我们达成某个共识,对方的合伙人就要求其他方面对他们有利,而当我们同意其中一部分后,又产生了新的分歧,简直就是无底洞。于是我果断地结束了谈判。

因为在可承担的最高价位,买入与否其实差别并不大,而且卖家已经主动疏远了我们,因此我们觉得不与他洽谈为好。此外他的报价也缺乏吸引力,我们觉得可接受的最高价已经低于 40. 5万美元。同时,也有其他房子可供选择。很快地,我们就在一个更好的地段建起了新房子,此后一直居住了 22年。而那个爱砍价的房东,他的房子 10年都没卖掉。

巧的是,我们在出售房屋时也遇到了类似情况。把房子挂在中介 1年后,我们在一个星期内突然收到两份购买意向。当时我们的开价是 549. 5万美元,心理预期价格大概是 500万美元。其中一份开价是 460万美元,这位潜在的买家以咄咄逼人的态势开始了价格谈判。他风格有些肆意,而且总是找些房屋的小毛病来砍价。他觉得这样的态度可以杀价,但这么做其实疏远了我们和中介。另一个买家开价 500万美元,他对房屋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们果断接受了后者,即使前一位卖家恳求我们来考虑他,暗示他可能接受超过我们期望的价格,并且不再以咄咄逼人的态度来洽谈。这样的做派实在是太差劲了。这个事例的教训是:向对方施压以逼近其极限往往得不偿失。小额的超额收益往往并不与交易本身的实质性风险相匹配。

讨价还价和交易员的行为让我想起了行为心理学里两种极端的情况:随遇而安和追求完美。追求完美者无论在雇用员工、购物或者计划出游时,都会寻找到最佳的方案,而花费的时间和努力并不重要。如果错失最佳选择,他们会倍感压力和后悔。所谓随遇而安者则能接受最佳选择的近似方案,既考量了寻找最佳方案所需的代价,又防止错失近似最佳方案(可能再也不会遇到)。

这让人联想到数学中所谓的秘书或婚姻问题[ 13]。假设你将采访(面试)一群人,并从中选择一位,你只能即刻判断是否选择某一候选人,并只能考虑一次,如果拒绝了某人,就不能重新再考虑他。最佳策略是观察前 37%的候选人,然后选择下一个你认为优于之前 37%的人。如果没有人比之前的更好,那就只能选择排在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

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生时代,这个策略也拯救了刚从物理系转系到数学系的我。我的导师安格斯·泰勒当时决定,每位博士研究生都需要给其他学生做专题演讲。我当时的数学知识远不如现在,而演讲既要让学数学的同学感兴趣,又要吸引外系的同学,在选题上我真是手足无措。在最后 1分钟,我想到了演讲的主题:《每位年轻女孩应该知晓的》,并且没有透露给任何人我将讲些什么。那时候教室里坐满了人,参与人数比之前的讲座都多。最重要的是,与通常男性为主要参与者的讲座不同,竟然还有不少漂亮的女生来听讲座。从他们的提问和表情来看,听众们并没有失望。我当时所讲的就是这个婚姻问题的解决方案及其背后的数学原理。

班贝格版统计套利策略的获利原理,和我们在 1979—1980年发现的“涨得最多,跌得最多”的策略如出一辙。我们对冲了市场风险,但班贝格通过把不同工业领域的股票分开交易,进一步降低了风险。为了测试他的系统的历史数据表现并模拟实时交易,我们使用了普林斯顿–新港公司里占地 1 100平方英尺的电脑机房,里面的设备价值约 200万美元。像洗衣机一样大的千兆级磁盘驱动器堆积如山,里面还有磁带机和冰箱大小的中央处理器( CPU)。机房的地板是隔空的,上面铺了一层可拆卸的面板,面板下则是一簇簇电线、光缆和其他连接器。机房有自己特别的安全系统。一旦发生火灾,房间就会在 80秒内自动排出空气并充满不可燃的卤素气体。在这种情况下,火焰会因为缺氧而熄灭,不过人在机房内也会因空气不足而窒息。为此,我们两人特意演练了该如何及时逃生,或者在必要时手动释放卤素气体。

我们的设施在 20世纪 80年代中期都是高科技产品,但随着计算机越来越小型化、计算速度越来越快、价格逐渐走低,现在即使是手机也能轻易达到千兆比特。我们的机房有一套单独的冷却系统,室内温度恒定控制在 60华氏度( 15. 56摄氏度),门都是密封的,并且装有防尘滤网来保证屋内空气纯净。由于吸烟者哪怕只抽一根烟,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内释放大量微粒,格里答应决不在进机房前或者在机房附近抽烟,他还为此开了不少玩笑(我相信这些玩笑的初衷是好的)。

在山脊合伙公司运营期间,我们每年收取 1%的费用和净新收益的 20%作为佣金。其中有一段时间我们对自己的表现倍感失望,出于这个原因,我们自愿削减这段时间内的佣金,退返了超过 100万美元给有限合伙人。这个举动在当今一些贪婪的对冲基金经理看来,可能既不实惠也不“聪明”,但我们的投资者对公司相当满意,投资人名单上总是排起长龙。山脊合伙公司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对新投资者开放的,对于现有客户也严格限制增加资金。为了保持高收益,我们有时甚至会退回一部分资金给投资人来控制金额。

如果你精通某个专业领域,那就应该寻找那些以你的专业知识能够协助评估的基金。对冲基金数据服务商通常罗列出现存数千只基金中的 1 000只左右。这些服务商以及维基百科等互联网资源将对冲基金按资产类型分类。另外,你也可以用投资的方法学分类,举例来说:使用经济数据与基于价格和成交量的技术走势;量化(使用计算机和算法)与非量化;自下而上(分析个别公司)与自上而下(侧重于宏观经济变量)。基金的其他重要特征还包括预期收益、风险以及收益与其他类别资产的相关性。例如,利用商品期货价格趋势的基金回报往往与市场没有显著的相关性。这可以使整体投资组合的价值变化不那么剧烈。此外,基金还可以分为股票多头基金、空头基金和多–空基金。市场中性基金(如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和山脊合伙公司)则力求收益与市场好坏无关。基金还可以根据地理区域、国家金融经济水平(如所谓的新兴市场)、经济成分(如生物技术、黄金、石油或房地产)等分类。你也可以选择一只基金中的基金( fund of funds, FOF),即投资于不同对冲基金的对冲基金。如同共同基金投资于股票组合,基金中的基金的管理人需要评估的是对冲基金的业绩。除了对冲基金直接收费外,基金中的基金的基金经理还会收取第二层费用,通常为每年基金规模的 1%及利润的 10%。对冲基金经理这群聪明人绝对不会忽视欺骗带来的好处。实际上,对冲基金往往在小规模起家时取得惊人的投资回报,随后业绩因规模增长而回归平庸。

对冲基金管理人有很多办法超额获取约定的管理费(通常是利润的 20%),其中有一个被我称为“正面朝上我赢,反面朝上你输”( heads we win, tails you lose)的“办法”。可以用一个例子解释它的工作原理。回到 1986年,当时,我在面试某位富有的对冲基金经理,看看是否应该和他一起投资我用来投资对冲基金的基金公司——OSM合伙公司。当时的时机很好,他管理的多只对冲基金欣欣向荣,他邀请我离开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带着专业知识和团队加入他。我能够在更大的基金规模中得到一半的管理费。“不,谢谢。”我拒绝了。次年( 1987年) 10月股市暴跌,他旗下的基金亏损了 30%到 70%不等。业绩报酬只有在赚回损失后才能支付,然而这可能需要数年。假设跌幅是 50%,那么他就必须将现有的资产加倍,即赚 100%,才能勉强回到原来的水平。面对多年没有业绩报酬的情况,他选择终止自己的对冲基金,让自己保持富有而使投资者损失惨重。总的来看,就是他赚走了所有利润。随后不到一年,他推出了一套全新的对冲基金,他有机会立即从中收取业绩报酬。

我把这种心理应用在健康、财富以及时间三者的权衡之中。你可以用时间和健康来换取积累更多的财富。为什么是健康呢?你也许会很焦虑、失眠、饮食习惯变差或者缺乏锻炼。如果你像我一样渴望有更健康的身体,那就会把时间和金钱投资给医疗护理、诊断以及预防措施,还有锻炼和健身。几十年以来,我每周都会花 6到 8小时跑步、远足、散步、打网球以及在健身房运动。我认为每在健身上花费 1小时,就能够减少日后我在医院里的一天[ 4]。或者你也可以通过付出金钱来节省时间,比如可以少工作一点,或者购买能够节约时间的商品和服务。雇用家庭管家、个人助手,或者出钱让其他人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这些都能够节约你的时间。时薪上千的纽约职场人士愿意每小时支付 50美元雇一个司机,这样他们就能够节省宝贵的时间。

虽然这样的故事层出不穷,但我叔叔依然算是极少数幸运儿中的一个。根据经济学家罗伯特·席勒的计算,美国平均房价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后在 1890—2004年每年增长 0. 4%,在 1940—2004年这段时间内年增长率为 0. 7%。[ 3]从这个数据来看,投资获利并不应该是买房的主要原因。你完全可以租一栋差不多的房子,在经济上也没什么损失。但是,和我买房的理由一样,拥有自己的房产的很多其他好处是不可量化的[ 4]:比如,在自己的房子里可以完全做主,对房屋进行升级或者改造而不必事先征求房东的同意。同时,如果你有固定利率的抵押贷款或已经全款买下了房子,你就能安心地充分掌控自己未来的每月开支。

在普通人的一生中,成年以前,我们的消耗远大于我们的产出。随着不断受到教育和训练,我们对社会的贡献渐渐多于社会对我们的支持。在这段时期,谨慎的资产投资者会积累足够多的财富,使自己在年龄增加、工作收入减少时,能够通过提取之前积累的财富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想要用存款完全支持自己的生活,你每年能花多少钱而不会导致资金枯竭呢?当然,这并没有标准答案,因每个人不同的需求、欲望和环境而异。我所认识的一个退休的人拥有 1 000万美元的财产,他生活得很好并相信自己的投资回报跟得上通货膨胀,他在用完所有存款前每年能有 40万美元的开销,这足够他过他想要的生活。用最“保守”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当把钱投入像短期国债这样的低风险并紧跟通货膨胀的产品中时,用投入的资金除以你能活的最多年数,得出的结果就是你每年的安全开支。

似乎大家没有从这件事中学到什么。在国会的领导下,银行业得到了它想要的。颁布于大萧条时期的第一部《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的分离商业银行业务和投资银行业务的条款在 1999年被废止。这使得大型机构可以通过大量无管制的衍生证券交易承担更多风险,却更少接受监管。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 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主席布鲁克斯利·波恩( 1996—1999)试图规范那些可能引发系统性风险的衍生金融产品,却受制于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美国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和美国财政部副部长劳伦斯·苏梅尔斯这三巨头,美国公共电视网的《前线》节目( Frontline)[ 7]对此进行了详细报道。这三位巨头都在 2008—2009年向政府提供了救市建议。纳西姆·塔勒布将之比喻为:司机撞了自己的校车,导致乘客死亡或受伤后,人们竟然委任他去负责另一辆校车,并要求他建立新的安全规则。

抵押担保债券背后也有同样的想法。集合成百上千的抵押贷款, 4 000项均价为 25万美元的抵押贷款就能产生一个 10亿美元的资金池!从这些抵押贷款中收取利息和本金,支付给股份持有人,这种每月支付的现金流与债券中的现金流非常相似,抵押担保债券的份额定价也与债券类似。然而,要准确地对其定价,我们还需要知道违约损失的情况。当我在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研究这个项目时,发现金融业的通常做法是假定违约率与正常的历史经验相吻合。他们并没有试图对类似大萧条这样罕见的大规模不利事件,以及可能出现的大量违约事件进行量化和调整。这些模型未能将黑天鹅风险纳入定价。

教育为大脑制作软件。你可以把刚出生的自己看成一个只拥有基本操作系统,而没有其他软件的计算机。学习就像给计算机添加大大小小的不同程序,从画一个人,到骑自行车,到掌握微积分。你将用这些程序在世上走出独特的道路。我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来源于学校和老师。更可贵的是,我从小就懂得自学。这一点让我在后来得到了回报,因为没有课程能教你解决所有遇到的问题,例如击败 21点,为轮盘赌设计电脑,或者推出一个市场中性的对冲基金。

更深层次的见解源于对所有投资者都至关重要的想法,即承认有政治力量的富人群体在美国的经济和政治上占据主导地位。这是理解社会中发生的事件及其原因的关键。这一群体利用竞选、就业机会、投资利润等收买政客,坐拥财富而大权在握,他们掌控着国家,并且未来也将如此。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是如何利用政府来帮助他们摆脱 2008年到 2009年的金融危机的。恕我直言,我不反对有些人比其他人富有,甚至富有很多。但我反对通过政治关系而不是能力获得财富。如果某个篮球队以每年 2 000万美元雇用我的邻居科比·布莱恩特,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他有这样的价值。但是,如果某对冲基金的经理贿赂政客们,使得法律中的某条款能够将他们大部分收入的税率[ 4]降到工人平均工资的一小部分,那我持反对意见。

如果加州大学系统将学费加倍,它可能会完全放弃州政府的支持而私有化!其他州和外国学生的学费是本州居民的 3倍,因此学院院长和管理人员很可能通过多招非本州学生而筹集更多的资金。与此同时,许多有天赋的外国学生(其中不少来自中国[ 8])会选择在美国获得高等学位后回国,而非为获得博士后经费和居民资格而奋斗。有才华的本地科学家和工程师也加入他们,移居海外。经济学家发现,科学家和工程师的产量比任何其他因素都更能解释国家未来的经济增长和繁荣。缩减教育资源如同竭泽而渔,不顾长远。今天没有税收,明天就没有新技术。

生活像是读一本小说或者跑一场马拉松,到达终点往往不那么重要,旅途本身和沿途的体验更为珍贵。正如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言所说:“时间才是生命的一切。”而花费你时间的方式才是重要的。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同我所珍视的人一起度过的——我的妻子、家人、朋友和合伙人们。无论你是谁,我都希望你能享受自己的生活、珍视和你一起度过时光的人,并为后代留下一份自己的贡献。